白樺林

lofter真是个好东西,因为没有人看。

存戏_写于2016,圣诞

我是向来不过任何节日的。

任何节日都不过,情人节的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露水。刺全给细心地绞掉,在深绿的茎干上留下一块白色的疤痕。这样的玫瑰固然能讨得热恋中姑娘的欢心,可是就我来看,也许成为捷琳娜茶杯中增添甜香的玫瑰花酱是更加适合它们的归宿。

万圣节的南瓜头就更令人摸不着头脑,这有个什么意义呢?那群上门要糖的小鬼头可够招人烦的,我必须得在这天之前花费不必要的钱买来一大堆廉价的糖果好应付他们,要不然第二天我一开门准得面对院子里恶作剧过后的一片狼藉不可。

同理,新年松树上悬挂的彩灯于我而言不过是无谓的装饰品,也许碰上劳动节我还能庆祝一下,可是堆成山的公文让我几乎全年无休。

所以我几乎不能明白,为什么琼斯对于圣诞节的反应像是小孩子得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似的兴奋。

“布拉金,你不能相信我的上司给了我什么允诺,”琼斯的双眼发亮,声音似乎因为兴奋也提高了一个八度。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变声喷雾——就是里头装满气体,能让人发出鸭子似的恬噪的嘎嘎声的那种——放进推车里,里头已经装了不少类似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兴许是年轻人的天性 ,他总是在这种地方倾注过多的关注力。“他准许我在圣诞节当天去莫斯科——我可以和你一块儿过节了!”

不得不承认,我的内心的确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欣喜感。我们俩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光明正大地在一块儿亲密相处了,就连这次也是费尽心思才能把自己的行踪瞒过上级。直到现在我们亲爱的谢尔盖耶维奇大约还以为我在美利坚的海滩上玩儿疯了,而琼斯的上司则获知他正在某家地下赌场醉生梦死也不一定。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咽了口唾沫,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哪怕一点“……只是有点大。”

“快别这么含蓄了布拉金斯基”琼斯伸出手来猛击我的肩膀,让我差点儿把一盒冷冻意面又给掉回货架去“你明明就高兴得要命,是不是?我猜就是,你想喝点烈酒以示庆祝,是吧?”他于是笑起来,嘴角的幅度咧得很大,让他看起来十分符合自己的外表年龄了。

不过要是按他的身份证明上的年龄来说,他还远未到享受烈酒的年纪。尽管我们在外表年龄几乎等同于儿童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坠入酒精织成的轻柔的罗网这件事情,而且都做得很不错。

“你想买酒还得等个三年。”我于是朝他耸耸肩“我们还是规划一下晚餐是意面还是牛排的好。”

“意面。”琼斯郁闷地将音节从牙缝中间挤出来“我刚才看见你拿了,何必到现在再来问我?”

“也许是想要表明苏维埃的民主。”我愉快地走向下一个货架“仅限于语言层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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