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海，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周围依旧是熟悉的景象。玻璃墙外的阳光肆无忌惮地透过清澈的水液照射进来，泛出块状轮廓的波光。窗外依旧是树海，连绵不断的树海。层层叠叠，是一种不曾有过变化与起伏的碧绿。
z-113满脸担心地望着我。她弯下那尽有两米长度的脊梁，撩起姬袖层层叠叠纯白的布料，用冰冷湿润的手心去触碰我的额头。
“——37.5度。”我和她同时开口，她又用那低沉的弦琴似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37.5摄氏度，没有发烧……可你怎么无精打采的？”
“我没有，113号。”我闷闷地开口，将脸贴在冰凉而且泛着水汽的加固玻璃上。一种非常常见的白色游鱼就在我旁边略过，虽然有着一层隔阂，我却仿佛听见温暖的洋流与许多几近透明的鱼鳍掀起的微小风暴互相碰撞产生的'咕噜咕噜'的响声。
“那是银鱼。”z-113说。“分属于辐鳍鱼纲，从前的人类会批量捕捉它们，然后烹食。”
“唔嗯。”我敷衍地应了一声，伸手去描摹鱼群行动的轨迹。它们要去哪儿呢？北京，天津，还是莫斯科？……z-113捋了捋她雪白的长卷发，戴着蕾丝手套的那只手轻巧地在糖罐里舀了一茶匙蜂蜜，替我在红茶里搅开。
“我不想再喝午茶了……”我控诉似的抱怨起来，用手指将绘着蔷薇图案的瓷杯推远了一点。
“不行，要多吃一点才会长高。”113坚持地将杯子连带着茶托又放回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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