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林

lofter真是个好东西,因为没有人看。

白色的灵魂挣扎着,从锈红色的土地上破出蛹来,拉出透明黏连的丝。

天地尚还未开辟,漆黑的沙砾上流淌着乳色的蜜,混杂着分娩的阵痛——黏稠的、暧昧的,痕痒迸出的星星从混沌灰暗的天际划过,落进满是黄绿泡沫的海里,燃烧出硫磺灼人的水汽。

海边。那灵魂奔跑起来,温热的半流体大气被搅拌出沫,无形飓风在它耳边呼啸,夹杂着肺部最后一点空气被排尽的声响。又何来的肺呢?灵魂是比草履虫更加简单的生物。

海、海!……未知的领域离它如此遥远!灵魂奔跑着、跳跃起来,用它不知何时成型的爪子去刨凿地面——四蹄要比腹足来得更加快速。它透明的鳞片蜕脱了,空气里四散的是卷曲的长毛、肉垫触及的是厚实的地衣,蜜流蒸发出同色弥散的水汽。——海呢?那水域咸腥的气味要被草木干扰得闻不见了,灵魂于是伸长脖颈,从灌木缀满了果实的缝隙间去张望。

它跳跃,一步跨过了灌木丛——海水近在咫尺,这水域静止着、不再流动翻滚,纯白的,乖顺如同羔羊。灵魂的后足尖轻点了一下水面,一切就在这一刹那静止了。

骤然下降的温度促使皮毛剥落下来,像烟雾一样四散。现在灵魂又是灵魂了——他茫然无措地环视四周,到处都是飞速蔓延开来的白色。

晴朗的天空、宽广的大地,视野所及能够勉强分辨出来的远处群山……一切都反射着耀目的、令人心悸的纯白。降雪,灵魂转动着他白色的眼珠,纯白色的固体在掌心上化作不透明的水流。纯白的灵魂终于仿徨起来,他号叫——而整个世界予以回应。

“布拉金斯基!”雪花喊道。
“布拉金斯基!”群山喊道。
“布拉金斯基!”海洋喊道。

“——布拉金斯基!”布拉金斯基只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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