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樺林

lofter真是个好东西,因为没有人看。

舌尖上的废土(不

随便写写,减肥饿得要命看什么都想吃……
有空就继续写下去吧。


阿雅烦躁地抄起那个日期停留在数十年前的报纸卷,将已经被风暴带来的沙粒刮花的玻璃窗上一只两个指节长的变异苍蝇拍了个稀烂。
这种生物在辐射使它们变大数十倍后变得非常容易捕捉。苍蝇身体中迸出黄绿的脓液,随着报纸卷的抽离发出小小的哀鸣。庞大的虫尸掉落下去,溅起一片恐怕从灾变开始一路积累到现在的辐射尘。
她闷闷地咳了几声,链接肺部与身后过滤罐的黄铜管道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有生命似的抽搐了几下。阿雅不喜欢辐射尘,遇见它们的时候总是咳得像是得了痨病——尽管对于废土中的居民来说,这些带微量辐射的东西并不致命,但仿佛有沙粒在呼吸道中间摩擦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在她还只有一百四十五厘米,或是五十八英寸高时,她曾认为沙粒是种食物。她和莱斯利一起外出嬉戏,莱斯利捡食土虫——就是那种米粒大小的食肉小虫。莱斯利大口大口地吞入沙粒,像是工业城市的挖土机一样将沙子铲入食道,又在腹侧的小口将过滤过一遍的黄沙噗噗地吐出。她于是跟着尽力地吞入沙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噗噗'地吐出……大人们几乎用尽废土里能实行的所有方法,才总算保住她那个被辐射尘腐蚀出千疮百孔的原装胃袋。就是这件事,害她至今也吃不下对胃有强烈刺激的烤烈鸟肉——那种咕咕叫着的大鸟实在是太美味了,油脂顺着肌理流淌下来,带着过分的咸香和肉块与生俱来的微微辣度,像是在营地里引爆一个大家趋之若鹜的香气炸弹。把烤肉趁热撕成小条,夹进利用沙漠热度烤出的松软面饼或是浸入早餐的米粥就再美味不过了。
只可惜,要是吃下超过两片,她就得捂着绞痛不已的胃,脸色惨白地去见集落里的医生。
虚掩的木门被贸然撞开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声冲消了阿雅回忆医生斯派克英俊面庞的欲望。
一个畸形的脑袋从门板后挤出来。莱斯利有着浮肿的、被感染增生,带着组织液而膨大的厚厚胞衣包裹起来的双耳,满口带血的利齿和红肿的牙龈;从狭长的鼻吻部与一身光亮且坚硬的皮毛勉强能分辨出他的原生种族——一条漂亮的狼犬,但它贴平地面不停甩动的尾部却是一小片一小片带着血痂的爬行动物鳞片。它似乎被屋内混浊的空气影响,甩甩头打了个喷嚏,随即从屋外拖进一只死去不久的角鼠——黄色的眼睛还很清亮。这大约是附近最容易猎到的变异动物了,它牛犊大小,毛皮灰白,在沙漠的阳光下突兀地反光。耳朵下面有一对增生出的骨质小角,随便哪个废弃的下水道,稍稍走深几步,都能瞥见它们发光的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你,活像是火柴擦出的微光。
这种猎物的肉有点糙硬,要是仅仅煮熟就拿它去做辅食,病人和婴儿的食道会被白煮的肉块磨出鲜血。阿雅想起房间角落那些细腻而软糯的植物块茎金黄色的果肉与褐色带班点的薄皮,她记得母亲常用这些块茎与其他任何不好吃的东西一块煮成浓汤。锅要架起至少半天,肉类被炖至可以沿肌理方向轻轻一碰就完全散开,奶白的汤液散发着难以想象的鲜香气息。在这时候加入粗盐或其他什么调剂品,可以让她一口气吃到腹部发涨。
要是在往常,阿雅早就拥抱着莱斯利粗短的脖颈,称赞它是个好伙计。但今天不一样,她只是疲惫地揉揉莱斯利的头,拽着角鼠的尾巴将猎物拖进厨房。阿雅的敏感期到了,几乎没有多余的精力进行不必要的活动,废土冒险家必须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的体力,防止因为疏忽而丢了性命。
门外传来撕咬肉块发出的黏腻声响,幸好,莱斯利什么都吃。阿雅靠在墙角宽慰地想,否则最多到明天,这间木屋就会臭气熏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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